您别说话,戴上呼吸机好吗舒虞声音嘶哑地开口。
舒华珍摇了摇头,目光仔细仔细地打量着舒虞,然后伸手想要抚摸。
只是舒虞下意识地往后闪,令这本该温情的画面变得滑稽可笑。
舒华珍脸异常地痛苦,舒虞连忙握住她的手,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掌心里。
舒华珍看着这一幕,懊悔。
无比的懊悔。
她曾经为什么要伤害这样一个孩子。
小虞,你恨妈妈是吗舒华珍低语着。
舒虞喉咙难受的很。
她没有摇头,但也没有否认。
她已经分不清了。
或许以前恨,但这两个月,她愤愤不平的心,早已平静了下来。
如果恨我会让你好过一点,那就恨我吧,我的小鱼儿,我没能把你照顾好,我是个失职的母亲。
舒华珍自责道。
舒虞眼中悬泪。
您别说了,我不恨您了,我现在很好,我不想恨任何人,您好好的养身体,以后……以后我们……好好的做母女,好吗
舒虞哽咽地说着,她曾经奢望过的。
可惜,没时间了。
舒华珍泪水不止。
小虞,有个秘密,妈妈一直没能告诉你,现在,我要走了,我不想让你爸爸做恶人,他是个好人,所以,这个秘密,还是妈妈亲自来告诉你。
说完又是猛烈的咳嗽。
仪器声忽然急促地想着。
车里变得紧张,她的脸变得异常的惨白。
您别说了。
不,小虞。舒华珍挥动着手臂,不愿待上呼吸机。
舒虞无助地,就在这是,顾怀金拦住了救护员。
舒虞愕然地回头看向顾怀金。
让你妈妈把话说完。
顾怀金执意让舒虞无法理解。
从小到大,她爸爸那么爱护她的妈妈,即使舒华珍冷酷至极,他都是包容的,可这一刻,他竟然放弃让医生抢救的动作。
舒虞被手拉了下,转过头,看着嘴角溢出血的舒华珍。
她似乎已经发不出来声音,鲜血注满了她的口,她吃力地招手,舒虞明白了,缓缓地弯下身,侧耳靠着她的唇边。
舒华珍蠕动着唇。
细小含糊的声音传入舒虞的耳中。
舒虞整个身体因那道声音而僵持住。
她听到了什么
她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抬起脸来,看向那呼吸微弱的舒华珍。
舒华珍眼眯着,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再度吃力地伸手,朝着顾怀金的方向。
顾怀金几乎立刻会意,握住,紧紧地,一如二十六年前,她伸向自己时的手一般。
华珍,我会守护好她的,我答应的,会做到的,你放心地走吧。顾怀金低沉的声音厚重隐忍着悲伤。
舒华珍吃力地将握住的两只手合在一起。
她好像再睁开眼,看一看她的女儿。
可是。
好累。
她的这一生,都好累。
为什么
为什么呢
喔,因为,她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,那场梦里,将她最纯洁最干净的灵魂毁了彻底,让她没能找回温度。
她将自己半生禁锢在灰暗的地窖里,任凭自己成为最尖酸刻薄的母亲。
往事浮现,一生走马观花。
最后,她看到了很小很小的舒虞,站在她的跟前。
妈妈,你为什么不爱我呢小心翼翼地问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