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蒋昭跟在旁边也挺好的,至少无论李彩云怎么撒泼打滚,都不会有动手的蠢念头。
事情就这么僵持下去了,其他生产队的人也过来看热闹,乌泱泱的都是脑袋。
拥挤的人群还吸引了不少走街串巷的商贩,卖糖葫芦的,卖窗花的,卖针头线脑的,热闹程度都快赶成庙会了。
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,生产队长出来和稀泥:“秋阳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你们都闹了两个小时了,要是这两个小时你放在工厂上面,估计都能挣一百块钱了,五十你就给她吧,就当做好事了。”
“两个小时我能挣五百块钱呢。”
队长嫉妒得都变形了,人家两个小时挣的,比他起早贪黑两年还要多,他哪来的脸劝人家要珍惜时间。
解铃还需系铃人,队长又去劝李彩云:“这件事张秋阳也是受害者,我看你们俩不如各退一步好了,一只鸡二十五块钱也就差不多了。”
李彩云折腾了这么久,五块钱就想把她打发了简直做梦,说话的态度也很强硬:“不行,说了五十就五十,少一分钱都不行。”
“那你随便吧,反正我没钱。”张秋阳拽着蒋昭回屋,从里面锁上门,反正大雪天也没法出门,躺在床上歇歇腿脚就挺好的。
想象很美好,可有蒋昭在,歇歇腿脚根本不可能,腰酸腿软脖子抽筋嘴......嘴角抽搐。
李彩云在张秋阳这边占不到什么便宜,又不甘心,怒气冲冲地找到了王秀芝。
在压水井旁边果然看到了几撮鸡毛,就是她家的鸡。
“你们这些人吃了我家的老母鸡,早晚肠穿肚烂......”
王秀芝微微愣怔,没想到她这么快能找上门,她偷鸡之前,还观望了一个小时,确定没人她才动手的。
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事情,死不承认就行。
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家的鸡,你叫它看它会答应吗?你要撒泼的话就滚远点。”
她们人多,李彩云害怕自己吃亏,为了一只老母鸡被打得头破血流不值当,只能息事宁人。
不过她也不是软柿子,发动所有的亲戚朋友,把王秀芝偷鸡的事情大肆宣扬。
现在生产队的所有人看王秀芝都像是在看小偷,生怕她偷自家的东西,社员们晚上都把鸡笼子放到房间里,白天再拿出来。
王秀芝本人都没想到偷只鸡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,关键是那只鸡她一口都没吃。
吃一顿也不能饱三天,上午吃的鸡,晚上张运达就饿了:“娘,你想想办法吧,我还年轻,我还不想饿死。”
王秀芝对这两个儿子很失望,态度也很冷淡:“我还能想什么办法?你们一个个年轻力壮的,自己不肯干,饿死也是活该。”
知道她在说气话,张运达也没有放在心上,很积极地出主意:“娘,你去生产队问问,年底了不是该核算工分了,你找队长说说情,咱们要真是饿死在家,队长面子上也过不去。”
每个生产队上级都是有考核指标的,这年头要真是饿死人的话,基本就告别评优评先了。
“我去过了,队长说咱们家的条件特殊,工分已经核算完了,领回来的十几斤小米咱们都吃完了。”王秀芝没好气死瞪了他一眼,也是活见鬼了,他生了四个儿子,没有个能扛事的。
就张运华还有点本事,可为人太自私了,家里都揭不开锅了,也不见他搭把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