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这么笨？”张秋阳看够了，才走到拖拉机旁边，手里捏着小石块锋利的边缘，把防水布划出来一个豁口，多余的水分顺着豁口就流走了。
“我是个傻子，所以比较笨。”男人耿直地回答。
倒是没毛病。
西瓜车停在屠宰场门口，张秋阳招呼看门的老孙头：“孙叔，我看天气热就就买了点西瓜，你找人卸下来吧。”
屠宰场什么都不多，多的是壮劳力，听说有免费的西瓜吃，一群人乌央乌央地过来了，把瓜搬到餐厅，大家有条不紊地排队领瓜。
蒋昭老早就听到动静了，可他刚从猪圈里出来，怕身上的味道熏到张秋阳，就洗了个澡，换了衣服，还喷了点驱蚊的花露水才出来。
本来他打算喷香水的，可那样显得太刻意了，万一被张秋阳察觉到他的企图就不好了。
他已经被拒绝过一次，下次表白一定要等到天时地利人和都集齐的时候。
“媳妇，你对我真好，还给我剔鱼刺。”
“这鱼刺比较小，我怕你挑不出来。”之前他们公社就有人被鱼刺卡死了，她得把人平安无事地送到韩美婷手上。
蒋昭脸色暗沉，就这么死死盯着张秋阳那桌，锋利的眼神恨不得能把韩东风的后脑勺削平。
“厂长，这西瓜......”
对上蒋昭想杀人的眼神，想搭话的人干巴巴地笑了笑，脚底抹油溜了。
“你吃饱了吗，吃不饱我再给你打饭去。”她知道韩东风饭量大，拎着水桶跑上跑下浇西瓜可是个体力活，肯定累坏了。
“我还想吃这个话梅排骨。”
张秋阳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，傻子跟小孩子是一样的，都喜欢酸甜口的东西。
“我还想吃红烧带鱼，我傻，人家说鱼肉吃多了，会变聪明。”
“你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傻，光吃鱼可没用，想变聪明，只能重新投胎了。”
“才不是，我以前不傻的，八岁的时候从牛车上掉下来，摔坏了脑子。”
“哦哦，那你多吃点鱼肉，或许能好。”哄孩子，张秋阳还是会的，他说什么顺着他就好。
她拿着空餐盘去窗口取餐，这才发现站在不远处的蒋昭。
“蒋厂长，你吃饭了吗？”她手边就是一摞洗干净的餐盘，她想要顺手递一个给蒋昭。
“不饿。”被气饱了。
“媳妇，我要吃鱼头。”韩东风扯着嗓子吼了一句。
“好。”听蒋昭说自己不饿，她就把拿起来的餐盘又放回去了。
看她应了“媳妇”这个称呼，蒋昭的脸又黑了三个度。
张秋阳经过蒋昭身边，胳膊就被人拽住，她抬头，疑惑地看向男人。
“他喊你媳妇？”
张秋阳这才反应过来蒋昭的反常，他是一个很重视朋友品性的人，她现在跟吴建业还是夫妻，再被另一个男人喊媳妇，的确不合适。
“他是个傻子，喊着玩的。”
“‘媳妇’这种称呼能乱喊吗，万一被人误会怎么办？”
张秋阳把自己的胳膊缩了回来，：“他是个傻子，谁会跟傻子一般见识？”
“你是说我小肚鸡肠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