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哥张运明也跟着附和:“二哥说得有道理,咱爹娘总不能白养活你一场吧。”
“妹妹,你三哥不会说话,都是自家兄弟,你不会怪他吧。”
张兴国和王秀芝没说话,可眼睛巴巴地盯着缝纫机,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来,留着给儿子娶媳妇。
“秋阳,娘才不想要缝纫机,你就这么突然嫁人了,娘心里空落落的,留着缝纫机也就是想留个念想,想你了就看看缝纫机。”
张秋阳望着潸然泪下的老母亲,笑出了声:“娘,你这迎风流泪的老毛病也该治治了,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以后有个头疼脑热就不要找我了,我害怕婆家那边有意见。”
王秀芝愣了,她好不容易才挤出来两滴眼泪,竟然被说成是迎风流泪。
“秋阳,你怎么能这么跟娘说话,一点都不懂事?”二哥张世华厉声训斥。
懂事?她上辈子就是太懂事了,养出来一家子白眼狼。
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一家人的早饭,然后去田里挣工分,下工回家之后,还要给一家人洗衣服,做饭。
夏天的衣服换得勤,要是当天的衣服不及时洗,第二天等着她的十几条臭裤衩子。
要是吃饺子的话,她要从天不亮就开始和面、剁馅,等到太阳落山,都吃不到自己的那份饺子。
她以前觉得都是一家人,就不计较这些,婚前不计较,婚后更不计较。
可现在不就一样了,她死过一次了,自然不会重蹈覆辙。
她刚好借助结婚这个契机摆脱娘家,也要让吴建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。
“娘,缝纫机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,我去喊建业过来......”
“不用不用,娘跟你开玩笑呢。”院子里那么多人,要是事情传出去了,她们老张家在公社是彻底抬不起来头了,以后几个儿子还怎么相看姑娘。
吴建业那边已经等不及了,这些东西就租了一天,晚上八点之前还要还回去呢,他就派媒婆来催。
“秋阳,娘真的舍不得你。”
“舍不得我,那我就不嫁了。”
“秋阳,你开什么玩笑,吴会计已经在外面等着了。”吴建业可是大队会计,他们可得罪不起,八十块钱的彩礼也收了。
“娘,是你先开玩笑的。”张秋阳笑盈盈地站起来。
张运华察觉到张秋阳的不对劲,开始转移话题“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,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像什么话,秋阳嫁得又不远,骑自行车也就十几分钟,建业是大队会计,平常也用不到自行车,到时候我借用几天自行车。”
张秋阳看向张运华,果然不错眼珠地盯着自行车,满满的占有欲,虚情假意地说:“娘,你别哭了,妹妹嫁过去是享福了,是好事。”
享福?上辈子吴建业是享福,花着她的钱,睡着其他女人,这辈子,不可能了。
新自行车自然是不敢下地的,要不然轮子上沾上了泥土不好退,就找了一辆叮里咣当的自行车载着张秋阳回家。
自行车本就叮铃咣当,除了铃铛不响,哪里都响,张秋阳又比一般的女人丰满了不少。一坐上去,后轮胎瞬间瘪了下去。
吴建业瘦得跟麻杆一样,本来就没什么力气,日夜跟女人厮混,身子早就亏空了,蹬了几下自行车就开始冒虚汗了。
要不是张秋阳眼疾手快,跳下来拽住后座,要不然自行车都要栽到沟里了。
“吴会计,你到底行不行呀,晚上需要兄弟帮忙不?”大家都明白这句话的深意,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。
“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。”吴建业怒喝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