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谨臣抱着她往旁边跨了一步,"地上都是碎片,别伤到。"
黎栀垂眸看了眼,本来摆放在阳台上的两盘仙人掌都掉落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她没好气抿唇,"所以你没事儿学什么猫,摔什么东西!好好的植物让你弄成这样子,都碎了!"
想到刚刚的心惊胆颤,黎栀便没什么好脾气。
傅谨臣却眼神微微受伤,薄唇开合。
"你为什么凶我明明我也碎了,不信你摸摸。"
黎栀被他大掌按着,抚在他的胸口位置。
手背上是他温度过高干燥大掌,男人的那双手骨节分明,修长好看,乍一看是双养尊处优的手。
但其实他掌心并不细腻,反倒是和她手背柔嫩肌肤对比明显的粗糙。
因常年健身射击骑马打高尔夫之类,男人掌心有层厚茧,覆在手背上总有重攻击侵占感。
可黎栀的手心下却又触碰到了他剧烈跳动着的心脏,无比清晰。
好似无坚不摧,又好似柔软到她触手可及。
黎栀微微怔忪,刚刚明明有很多气恼的,现在竟一下子都消弭无形了。
"我倒不知道堂堂傅氏总裁,竟然还会学猫叫。"
关键学的还挺像的,就连爷爷奶奶都被骗过去了。
傅谨臣凝着她,薄唇浅勾。
"我家栀栀说有猫,我当然不能拆台。"
黎栀好笑,"那你再学一声我听听。"
傅谨臣扬眉,"自己抱好。"
"啊"黎栀还没反应过来,男人托在她臀部的右手便松开了。
黎栀身子微微往下沉,她下意识盘紧了男人的腰,放在他胸口的那只手也抬起来,紧紧圈住了他的脖颈。
傅谨臣从裤兜拿出手机,指尖点了下,两声猫叫便传了出来。
原来刚刚那声猫叫并不是他学的。
黎栀轻啧了声,"算你机智。"
傅谨臣眸光微敛,"就这么担心你家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了"
黎栀微微扬起下巴,神态骄矜。
"严谨点,傅少,我们可没在一起呢。"
傅谨臣眼神愈发深黯,男人视线往下扫,落在他们此刻彼此贴合在一起的上半身上。
"没在一起,南小姐容许我这样亲近南小姐还挺放得开。"
黎栀才不受他的激将,弯唇道。
"正常,再说了,又不是我主动的。我倒是想问问傅先生,都没正式在一起呢,你就这样不觉得太轻浮吗我会给你扣分的!"
傅谨臣被她反将一军,看着她生动的眉眼,只觉满心都是欢愉。
他故作苦恼,"那不行,我在你家人那里都已经是负分了,在南小姐这里若是不能拿到高分,这辈子我是不是都别想要名分了"
男人说着凑近,鼻尖轻轻蹭了蹭黎栀的,嗓音低哑缱绻。
"南小姐,对我高抬贵手吧。"
黎栀都不知道他哄起人来,这么让人难以招架的。
她脸庞微红,微微偏开头,"怎么听你这话,还想让我帮你在我家人面前拉好感说好话吗你想的美吧!"
他自己做错事,她如今可以选择原谅他,重新给他一个机会。
但她不可能为他去说服家人,伤他们的心。
他若有足够的诚意,就得自己去消除误解,去打动她的家人。
"我知道,可若是你爷爷奶奶最后也不能接受我呢栀栀会坚持和我一起吗"
傅谨臣凝着黎栀问道。
他既然要跟她在一起,就势必要去过她家人那一关。
不管接受怎样的考验,他都愿意接受。
但在这件事上,他的对手可是南家老爷子老太太亲手养大的南景棠。
听刚刚两位老人的意思,真是对南景棠千百个满意。
傅谨臣是真没十足的把握。
黎栀微微后仰着脖颈,笑着道。
"你放心,若最后我爷爷奶奶不接受你,我肯定让你哪儿凉快呆哪儿去。"
傅谨臣,"……"
他就知道。
心里有些失落,但他竟没办法对她生一点气。
因为他知道,曾经的她,也曾将他放在第一位的。
可他到底把那个她给弄丢了。
深眸中闪过势在必得,傅谨臣不知道要过多久,自己才能再将那样深爱他的小姑娘找回来。
但他一定不会放弃,一年不行便两年,两年不行便五年。
哪怕是穷极一生,他也等得!
那边。
简云瑶进到卧房便见秦屿风躺在床上,双眼无声的盯着天花板,脸上神情格外的灰败。
想到医生的诊断,简云瑶走上前,问道。
"你还好吧我真没想到撞一下会这么严重,那个……医生让具体的问你,你先别难过绝望,好好跟我说说到底伤成什么样了"
秦屿风一动不动,反倒翻了个身,生无可恋的背对简云瑶。
"你出去吧,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。"
简云瑶却直接上手,将躺着的男人拉坐起身。
"总要面对的,秦屿风,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,你不会是真的不行了吧"
秦屿风注视着简云瑶,"不知道,医生给我上了药,让我好好休息,等半个月后再去医院做检查,若是倒是到时候还……我这辈子就要被你毁了!你必须对我负起责任!"
秦屿风咬牙切齿,简云瑶舔了舔唇。
"怎么负起责任"
秦屿风绷着脸,皱着眉,没好气的道。
"简云瑶,你还有没有心,我都被你伤成这样了!你有诚意就该自己想,你问我!"
简云瑶抿唇思索了片刻,一副做了艰难决定的样子看向秦屿风。
秦屿风见她那副为难模样,已是窝火。
正常女人,这时候不是应该哭着喊着说会负责,说会回到他的身边,照顾他一辈子吗
简云瑶这个狠心的女人,竟然思考这么久!
跟他秦屿风在一起,有这么痛苦难以抉择
看到她终于下定决心的样子,秦屿风缓缓吐出一口气,决定看在她还算上道的份儿上,大度的原谅这女人几秒的迟疑。
然而,下一秒他却听到简云瑶道
"我是个正常女人,那方面需求还挺强的,你要是真伤了,这辈子都没法满足我,那我们还是别牵扯太多的好。至于你的伤,我也很抱歉,但我真负责不了,只能下辈子再给你当牛做马了。"
女人说着竟然还避瘟疫一般朝后退了两步,然后对着他深深的九十度鞠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