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明棠防备着月梨使坏。
但是她跟了一路，除了一直欲言又止的看着她，其他什么都没做，反而不止一次在路不好走时，提醒她注意脚下的坑洼。
有点心眼，但不多。
眼看着又有其他人想要凑上来，月梨憋不住了，生怕被别人抢了先，忙道：“我有问题想请教夫人，请夫人教我。”
顾明棠见她满脸忐忑，奇道：“我和姑娘不熟，无论姑娘有什么问题，都不至于找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发问。”
月梨脱口而出：“我想知道夫人为何得王爷如此宠爱？若夫人提点我一二，让月梨得了好处，日后定报答夫人。”
顾明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已经开了口，再说点什么也就不能么为难了。
月梨也不隐瞒，诚恳道：“我是我们家大人的通房，近日已遭大人厌弃，正让府里安新人过来，顺便将我带回府交由夫人配人。”
顾明棠挑眉。
月梨难过道：“我想扒着大人，不是贪慕富贵不肯配人，而是回府落在夫人手里，会没了性命。”
她低声哭泣：“这通房丫头也不是我自己想当的，是夫人强逼着我云侍候大人枕席，又往死里蹉磨我。”
“但凡大人有那么一回在同我一处，第二日我必被夫人发落，不打肿了脸，跪肿了膝盖，饿上三天不算完，每次都要去了半条命。”
“我必性命不保，自是想尽法子避着大人，可府里除了夫人，便只我一人侍候，便是想逃也逃不开。”
“如此大半年，我都以为要死在夫人手里了，结果大人被派到皇陵公干，便将我带来侍候。”
“这三年，是我过得最好的日子，也肯定在夫人心里扎了针。”
“她不会容我活在世上的。”
“夫人，您就帮帮我吧，我不想死。”
顾明棠摇头：“月梨姑娘，你们大人府中后宅之事，问我这个外人不合适。”
她不会因为月梨的一面之词就圣母心发作，大包大揽。
她相信这些话大部份都是真的，包括月梨一开始并不想当通房丫头，包括赵夫人会容不下她，但是，所谓的向她请教才能活这种话，顾明棠是不信的。
既然这位赵大人能把人放在身边三年，这位月梨姑娘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脸面的，完全可以直接向赵大人求个恩典，配人也好，放出去也好，想必赵大人不至于这点小请求都不答应。
之所以还想着如何争宠，留主赵大人的心，就是因为这三年在府外的小日子过得滋润，由俭入奢易，入奢入俭难，如今再让她配小厮过苦日子，她不愿意了。
总之，这都是她的选择，她想过什么日子是她的自由，但是想让顾明棠给她背锅站台，那不可能。
月梨显然不想放弃，继续恳求：“夫人，您就行行好，帮我一次吧。”
“不说其他，就说我在这儿三年，对这边的情况也夫人熟悉多了，若是我能继续留下来，也好给夫人做个向导，陪夫人说话解解闷。”
这村子就巴掌大，还需要什么向导？她看起来就这么好骗吗？
顾明棠淡淡道：“不必，我平时有事要忙，也没什么时间说话。”
月梨还想说点什么，后面的人已接近，有人凑上来道：“你们在聊什么？”
月梨冷着脸：“没什么。”刚才的柔弱一点看不出来。
顾明棠心里感叹，古人变脸的速度真是一点也不慢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