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继续有条不紊地说：“你对所有人低眉顺眼，但没有哪一刻是发自内心的。你表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容，心里在对他们竖中指。”
“我……”江离怔忪，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。
“当时我很好奇，在酒吧里怎么会有这样叛逆的女性？一定干不久的。”萧砚之笑了一下，“于是我对你产生了兴趣。”
江离小声说：“所以你往我的吊带里塞名片。”
她耿耿于怀。
虽然她不否认那个举动和名片救了她，但是这种轻佻而又侮辱人的行为，的确让她很在意。
“我做的不对，我检讨。”他身体瞬间绷紧，后悔提起这个话题，“抱歉，我只是……”
“你没有做错，因为你觉得我只是个酒吧女，我只配你用那样的方式对待。”
萧砚之沉默了一下，才慢慢说：“可你不会一直是酒吧女。”
“可能是吧。”江离眨眨眼，“如果不是你，我应该也会辞职，找一份更舒心的工作，只不过就遇不到你这个金主了。”
命运有时候是很有趣，会让两个人擦肩而过，也会让两个人交缠重叠。
“喜欢吗？”他忽然问她。
“喜欢呀，我一直都很喜欢玫瑰的。”江离以为他问的是花：“只是这个季节，这些玫瑰一定很贵吧。”
“我是说，我。”他手心微微收紧，语气尽可能的镇定：“我这个人，你喜欢吗？”
他声音低沉，却是很郑重的语气，期待着她的答复。
她后背起了细密的薄汗，心脏也不受控制的加快：“……为什么突然问这个？”
“我想确定你的答案，以此来决定要不要做下一步。”他郑重地问：“你只管回答我。”
电光火石之间，江离忽然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，脱口而出：“你是不是要求婚？”
“你想被我求婚？”萧砚之觉得好笑，捏一捏她的脸颊：“这么迫不及待地嫁给我？”
江离不好意思极了，以为自己会错了意：“不是，我是在想如果你现在要跟我求婚，我还不能答应你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萧砚之心里一痛，“你不愿意嫁给我？”
他问得卑微，江离觉得愧疚，连忙张口解释：“不是的，是因为我工作还没进行完，后面还要忙着冲奖。如果你现在求婚的话，婚礼也要到很久之后才能办，我想心无旁骛的准备我和你的婚礼，所以还不想太早……”
“所以，你愿意？”他的双眸盯着她，低声问道：“你愿意嫁给我吗？”
他停顿片刻，目光落在她明亮的眼睛上，松开抱着她的手，站在坐在床上的她的面前，忽然蹲下了身子。
他单膝跪在床前。
背后是洁白的雪地与火红的玫瑰，而他仰起头，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玫瑰浮雕的珠宝盒。
这一刻，江离忽然开始屏住呼吸。
珠宝盒打开的一瞬间，她看到了里面的戒指。
那戒指像是荆棘藤蔓，弯曲缠绕成圆形，上面镶满了碎钻，正中央是一枚硕大的钻石。
房间里漆黑一片，只有雪地外映进来的光亮，但也足以让这枚钻戒闪闪发光。
这样的设计与手艺，不太像是大众能接触到的珠宝，更像是出自老牌设计师，亦或是顶奢品牌之手。
他眼神深邃，温声细语：“江离，你愿不愿意嫁给我，从此一天是一天，一辈子是一辈子，从此乃至将来，都和我度过。”
“无论生死，无论疾病，无论富有贫穷，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，永远陪在你的身边，一颗心只爱你，一直到死去，一直到和你长眠。”
明明脑海里反复演练过好几次，可是在说出口的时候，他还是觉得紧张，连呼吸都生涩艰难。
他举着珠宝盒的手已经开始潮湿，半天得不到回应的他依旧跪着，耐心充足到前所未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