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宅。
江南的府邸,总是古色古香的,小桥流水,曲径回廊。
即便江家只是商贾之家,但府中的装饰却比京中勋贵还更加雅致几分。
“表姐,这边,我带你去见阿翁,他见到你定会非常高兴的。”
一进府中,江寄柔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夏晚棠朝里面走去,那风风火火的模样,倒是同夏晚锦一般。
可惜阿锦被她安排了别的事情先行回京了,否则她们之间应当能说上话。
……
很快,夏晚棠便被她带到了一处院落。
院落到处透露着安静,周围的下人们做事也会比其他地方要安静许多。
江寄柔同她解释道:“阿翁如今年纪大了,所以越发的喜欢安静,便选了这么一处院子住着。”
“平日里,他大多都不许我们来烦扰他,不过我总是不听话,所以也总听训。”
江寄柔说完,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。
夏晚棠眼眸含笑,“想来,外祖定也是欢迎你常来的。”
“真的吗?”
江寄柔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,不过每次阿翁见到她总是高兴的样子,她觉得表姐说的定是真的。
夏晚棠没再说话,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那个站在书房门口,真一脸殷切看向他们的老者。
“是……阿棠来了吗?”
短短几个字,竟让夏晚棠瞬间有种鼻酸的冲动。
她快步走至他跟前,扶住他激动的想要走出来的身子。
“外祖,是阿棠,阿棠回来了。”
她从未想过,明明几年未见,可远远一眼,眼前的老人便能将她一眼认出。
江信反手握住夏晚棠的手,神色激动,“好,好,外祖可算是又见到你了!”
“之前听阿仪说你受了重伤,身子可好些了?”
若非他如今的身子,他定是要亲自跑一趟京城瞧瞧她的。
夏晚棠扶着他坐回书房的椅子上。
“阿翁放心,我已经全都好了,一点儿事都没了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江信这才终于放下了心,但却依旧拉着夏晚棠不放,他有些害怕,这又会是自己的一次眼花。
不论是阿仪还是阿棠,他们在那战场凶险之地,他总是担心的,但心中亦是自豪的。
只是,总是见不着她们。
好在今日见着了,自是舍不得放手了。
一旁的江寄柔哪里见过自家阿翁这般……慈眉善目的温和模样,瞧的都快惊呆了。
“大哥,我现下算是明白,阿翁到底有多喜欢阿棠表姐了。”
至少,阿翁就从来没有这般对过她和家中其他姐妹。
那谁谁谁还嫉妒阿翁疼她呢,若让她瞧见这一幕,怕是得嫉妒的发疯了吧!
“毕竟两三年未曾见到了,心中总是念想的。”江文彦面色倒是比较平静,毕竟虽说已经是很多年前的印象了,但祖父每每见到阿棠,眼中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。
何况阿棠自小便聪明优秀,这样的孩子,总是招长辈喜欢的。
就比如江燕燕也甚少回来,但祖父对她却从不是这般亲近。
当然了,江文彦也不喜欢那个一脸算计的表妹,听说她最近跑去了京城,也不知道又准备祸害谁!
不过有阿棠在的话,应当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吧。
只希望她别在京城惹麻烦,连累了阿棠,也连累他们整个江家。
……
江寄柔听了江文彦这些话,也觉得甚有道理,有些忍不住大步朝着夏晚棠他们走过去。
“阿翁你见着表姐就看不到我了,就不怕我瞧着会嫉妒表姐吗?”
“不许胡说八道!”
江信忍不住瞪他一眼,随即同夏晚棠说道:“阿棠,这是你大舅舅的女儿,也是你的表妹,平日里种炒着要去边关寻你;若不是我拦着,你们应当很早便见过了。”
夏晚棠闻言点头说道:“其实,表妹若是来边关寻我,我也很乐意带她去一看边塞风情的。”
“那你可别太宠她了,这丫头给她一点颜色就能去开染房的,你若这般说,小心他真的跑去寻你!”
江信觉得这样的事情,江寄柔可不一定干不出来。
就像曾经有一次他不同意他跟着文彦出去学做生意,她倒好,自己偷偷摸摸的跟了过去,将她爹娘吓得可不轻。
若非文彦寻到她又跟家里面报了平安,还不知道得出什么事呢!
江信每每一想到这件事就生气,生意如今也不敢拦着她了,她想学做生意便让她去做。
还别说,虽说性子急了些,但生意头脑却是不错的。
……
夏晚棠耐心的听着江信江江寄柔的糗事,时不时插一句嘴,倒是难得让一旁的小姑娘薄了脸皮。
三人说了一些松快的话后,夏晚棠才提起正生。
“对了阿翁,咱们蒋家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?为何这徐州府的官兵不收别人的过路费,却要故意为难你们呢?”
这件事,夏晚棠确实有些不解。
毕竟江家的底蕴在这里,且也并非没有靠山。
提起这件事,江信便忍不住叹息一声。
“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,说小……至少对于他们而言,或许算不得小事吧,大对江家而言,却真的不算什么事情。”
“其实就是货的事。”
江寄柔在一旁忽然插嘴道。
“货?”
夏晚棠更不解了。
江信:“差不多在一个多月以前,知府大人想让我们江家顺便替他们从一处地方运一批货徐州,我们一开始是答应的,但是后来……”
老爷子说到这里,眉眼深处带着浓浓的复杂。
“那是一批被贴了官府封条的货,这样的货,哪里是我们这些小商贾能碰的,所以当时文彦便飞鸽传书将这件事告知与我,我便跑去同知府大人拒绝了这件事。”
“自那以后,事情便变得麻烦了起来。”
……
“何止是麻烦,简直跟牛皮糖似的,黏在身上扒都扒不下来!”
江寄柔提起这知府便忍不住满脸晦气。
“表姐,我觉得你应该去查一查他,好几十口箱子呢,若非是有什么问题,他何必让我们区区商队来护送呢?”
反正她是怎么样都想不明白这件事的,